“很好。”凌屿厌恶地转开头,多一眼都不想看她,转头对冯颖说,“录下了吗?” 冯颖点头,面露不忍。 凌屿让她把视频发给了班主任,算是把这件可笑的‘误会’彻底解开。身旁的秋枫还在低声啜泣,凌屿皱了皱眉,把她的椅子稍微转了个角度,避开了那张脸。这嫌弃的表情和动作气得秋枫浑身发颤,几乎要昏厥过去。 “凌屿你” “你不想替我解释,无非就是怕被我赖上。可你真是误会大了,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。” 孙景胜比凌屿更兴奋,他撸起袖子,把书桌都后推,又把僵在一旁站着的男生拎到班级前排,让他们整整齐齐地站成了几排,前后高矮有致,像是要排练合唱。 “凌屿,动手打!他们欠你的!” 凌屿慢慢地紧握右手,手腕青筋隐约绷起,刚刚才真正见识过凌屿身手的众人,无不吓得寒战不断。 站在最前面的男生面如土色,眼看着凌屿的拳头就要落在他侧脸,他膝盖一软,‘咚’地一声,狼狈地摔在地上。 凌屿俯瞰着他们的软弱,只是轻‘啧’了一声,收起拳头的威慑。 “敢造谣、敢传谣,又不敢挨揍。你们可真勇敢啊。” 孙景胜一懵。 “不打么?” “想打,但我不想给他惹麻烦。”凌屿眼神又不自觉地往外瞟。 “谁啊?哦~你是说” 凌屿立刻捂着孙景胜的嘴,按下了‘你陆叔叔’四个字。他目光一扫,望着那站成一排、噤若寒蝉的同学们,忽得起了个想法。 “孙大宝,我记得,咱班今年合唱比赛的歌曲还没定吧?” “还没。怎么?” 凌屿若有所思地捏起蒋进授课常用的教鞭,黑色、半个手肘长。他在掌间旋转一圈,潇洒夹在指间,唇角半抬。 “在我走前,写首歌,送给高班。也不枉同学一场。’” 再见,再也不见(下) 此刻,剧烈的桌椅碰撞声引来了同年级其他班级的围观,他们趴在窗上,笑嘻嘻地看高班的笑话。 他们早就看不惯某些用下巴看人的‘好学生’了。 楼道里的拥挤混乱引来了教导主任,中年人手里握着点名册,给凑在窗前的臭小子们一人来了一棍。 “都看什么,看什么!给我回班去” 教导主任刚挤到人堆里面,高班里忽得传出一阵有气无力、参差不齐的喊声。声音越喊越小,最后简直像蚊子吵。 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;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;人不在多,有脑子才行。”
教室里的课桌椅被推到了一边。班里某些死不道歉的顽固分子被凌屿和孙景胜扭成了两排,站在教室正中央,有气无力地喊着叫着,像是一曲支离破碎的乐章。 坐在讲台上的凌屿扬了扬手中的教鞭,动作潇洒流畅,像是在指挥一场酣畅淋漓的演奏会。 “大点声,再来一次。” 窗外其他班级的同学幸灾乐祸地起哄:“快,大点声!!” 高班的人脸色青白交错,有人躲在角落里捂着脸啜泣,有人梗着脖子怒视着凌屿,仿佛教导主任的到来给他们了反抗的勇气。 可是中年人只是背过手,卷着书赶沨跑了围观的学生,没有进班,一如既往地默认了学生间的一幕幕闹剧,毫无保护弱者的欲望。 隔壁班的人刚回班坐好,便听见高班传来一阵激烈的碰撞声,而后,叫喊声响彻天际。 “凌屿!我们错了!真的错了!!以后再也不敢造谣了!!!” 一瞬间,鼓掌声,叫好声,穿透墙壁、越过窗户,随着清风自由飞翔。 从校长室刚出来的陆知齐也听到了。 他轻笑了下,转了楼梯,站在高班的门口,轻轻地叩了叩门。 “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?” 神情冷漠、略显桀骜的少年在见到陆知齐时立刻站了起来:“我收拾好了。” “那就走稍等。” 陆知齐环顾凌乱的教室,扶起满脸是血、牙齿打颤的崔以格,将他搀出了教室。 他的后面跟着校长和教导主任,蒋进却没了影子,几人似乎低声说了什么,教导主任便将崔以格带去了医务室。 凌屿此刻有些心慌,他怕自己真的给陆知齐带来了棘手的麻烦,他抓着门踌躇,远远地看着陆知齐和校长交谈,不知该不该上前。 可陆商人的神态却是一如既往的松弛从容,时而温然轻笑,时而颔首,在谈话间隙,看向凌屿,似乎说起了他。 凌屿再也按捺不住,快步走了过去,低声喊道:“陆” 陆知齐回眸,眼神制止他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,凌屿硬生生改了口,低声喊道:“陆叔叔。” 校长上下看了看凌屿,最后摇着头叹气。 “就这样吧。” “您费心了。” 陆知齐与校长握了手,转身时,看见了凌屿紧紧绷着的小脸,微怔道:“怎么还是这副表情?” “你被骂了?”凌屿紧张地盯着陆知齐,“因为我?” “瞎想什么?书包重不重?给我。” 陆知齐顺手接过他捏着的书包,右手抚在他腰间,推着僵硬成石头的少年往前走。凌屿依旧紧紧地盯着陆知齐,声音微哑,肌肉紧绷,似是准备咬人的小黑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