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此状况,吴氏转了转手里的珠子,道。
“看来,不仅得罪过,而且得罪的不轻。”
眼瞧着朱祁玉尴尬的模样,吴氏笑了笑,道。
“你是个心胸宽广的人,哀家虽在深宫,可对外朝的事,也略有所闻,外朝那些大臣犯了错,你向来仁慈,即便是那些个心里头死认着南宫的人,也最多是罢免归家,至于那些言语冒犯,殿前失仪的,惹你生气的,你向来都不甚在意,更不会记在心上。”
“可是方才,你对哀家形容这个人,却似是此人毫无可取之处,既不忠心,又不循正道,哦,还手段下作,说了这么多缺点,优点却是半点没提。”
“此人若真是没有丝毫优点之人,想来也难立足朝廷,你也不会因他而苦恼,所以,他至少应该是有才干的,可是,你形容的时候却失之偏颇,这说明,你心里头对他的成见不小,哀家说的可对?”
呃……
朱祁玉苦笑一声,忍不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掩饰自己的尴尬,搁下杯子,他方道。
“此人的确颇有才能,嗯,不是那种虚文之才,而是能办实事的官员,不过,他志在朝堂,办实事,也不过是自己的进身之阶而已。”
“志在朝堂,不是问题,这朝廷上为官的人,谁不志在朝堂呢?”
虽然明知道朱祁玉在避重就轻,但是,吴氏也不点破,顺着他的话往下说,道。
“皇帝想来也不会指望,这满朝上下,都是正臣忠臣,所以朝中有希图幸进之辈,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。”
“水至清则无鱼,正臣有正臣的用法,佞臣有佞臣的用法,身为皇帝,最紧要的是能分得清楚正臣佞臣,用在该用的地方,别信错了人,也就是了。”
这话本来应该没什么问题,但是,让吴氏没有料到的是,听完了这番话之后,朱祁玉却意外的沉默了下来,神色有些复杂,片刻之后,方低声喃喃道。
“是啊,不能信错了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