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上皇在南宫,就算是绞尽脑汁,用尽种种手段,也不过就是拉拢一些大臣,了不起,能够指挥的动南宫的禁军。
可是,相比之下,天子手中握着只奉圣命的上直二十六卫,还可以随时调动数万的京营大军,再加上东厂和锦衣卫两大杀器,足以应付一切意外。
在此前提之下,天子对太上皇过分煎迫针对,难免有些不近人情,说到底,天子的皇位,还是从太上皇那得来的。
太上皇犯了再大的错,也不是对天子犯的,受人恩念人情,这同样也是最简单的道理。
但是,真的是如此吗?
遥望着空旷的远方,朱祁钰没有回头,只是道。
“于谦,你说,要是有一日朕缠绵病榻,昏迷不醒,群臣被锁宫中,太上皇自南宫而出,受朝臣拥戴,意欲复位,你会怎么做?”
这话天子说的平静,但是,于谦却大惊失色。
他早已料到天子在担心什么,可却未曾想到,天子竟然悲观到了这种程度。
当下,于谦拜倒在地,道。
“陛下不可胡思乱想,您春秋鼎盛,龙体康健,岂有不虞?”
“何况如今天家名分各定,皇位传承有序,太子殿下出阁在即,岂会有此等冒天下大不韪之事发生?”
“即便是有意外发生,朝廷上下群臣,也必会为陛下尽忠。”
朱祁钰依旧未曾回头,但是,却显然对于谦的反应早有预料。
这话看似没有回答,可其实却已经说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