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嬷嬷小声:“已是吃过药,想是过一会儿就会……”
贾母挥挥手让她退下,转过脸来继续训斥这个儿媳,真真是恨铁不成钢:“他年岁小不懂事,你不好好教导,只会吓他,一会儿孩子叫你吓出好歹,你怕是没地方去哭!”
贾母说着老泪纵横,声音哽咽:“珍珠是家里买的死契丫头,原先前家里过不下去,几两银子卖了换口粮的,我见她伶俐做事周全,送去宝玉那边,想不到竟是包藏祸心!”
说到底,还是她这个当祖母的看走了眼。
崔氏原本不想蹚浑水,又担心这么下去,贾母急出好歹,连忙圆场道:“母亲对宝玉的心,我们看在眼里,自然样样好的都紧着宝玉。”
尤氏被迫看这么一出戏,她也看不下王夫人行事,况且宁国府里比这荒唐的事多了去,也没见自己像王夫人似的一惊一乍。
尤氏跟着附和: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平日里看她像是好的,哪知人心隔肚皮,瞧着宝玉好性儿,可不是被哄了?”
贾敏现下听见宝玉这个词儿就后脊背发凉,她可不管贾宝玉什么面子。
真真是个人摸狗样的东西,白长一张好皮囊!
贾敏养了林璋林珺这么大,都没见和丫鬟调笑过,贾宝玉才多少年岁,竟然……
竟然还在白日里,挑着大家都在看戏的时候。
不知有多急色,居然半点也忍不住,也不瞧瞧自己多少年岁,白日宣淫,将来坏了身子,都没处哭去!
也不知那混账几时学会的,自己这个当娘的,竟然放着黛玉在荣国府里十来日。
贾敏背心几乎都汗湿了,虽然自己就在此地出生长大,当下却片刻都不想多呆。
见老太太情绪稳住,黛玉也缓过来些许,贾敏连忙带着女儿归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