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倒好,自己火急火燎赶过去,既占着理又占着优势,居然也能谈成这样子?!
豫州、兖州还了,赔偿金额只超过两年军费的一成,其他条款看着占了便宜,实际都是大梁吃亏。
众人怎能为此不气闷?
两军对仗的时候,他太子爷在哪里?
如今挑出来摘果子,也没摘出个好果,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!
对面的洛月卿手握经书,也跟着不说话,钟觉予虽将她留下,但并不代表她可以掺和进去,只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。
李时归最沉不住气,忍不住先开口道:“太子殿下再怎么和我们不对付,也不该如此,且不说我们,那些随军战死的弟兄们在地下如何安息?”她气急了,整个人都在抖,两片嘴唇发颤。
旁边的阮鹤捏紧拳头,好半天才说了句:“消息已传回京中,大家估计都知道了。”
钟觉予依旧杵在那儿,保持着坐着书桌前的姿势,瘦削脊背挺得笔直,搭在桌面的手鼓起青筋。
李时归却突然一下子跪下,大喊了声:“殿下!”
她并未明说,却直挺挺地跪下,满是不甘、愤怒的双眼却表明一切。
她们跟着钟觉予那么长时间,最是了解圣上与太子如何对她。
皇后在时,还算其乐融融一家人,可随着皇后离世,长公主逐渐展露锋芒,而以往还能称作仁厚的太子,被衬得越发无能,于是兄妹离心。
而圣上不仅不加以阻拦,甚至站队于太子,一边不得不依赖长公主才华,一边又对长公主生出间隙。
长久下来,这两人哪能不心疼钟觉予?
忠臣做不了,那就当个权臣好了。
两人想得简单,之前朝中就有不少文臣支持长公主,现在军方又有大半是她们的人,既然陛下忌惮,那就彻底站在他对立面。
洛月卿不觉诧异,自顾自地低头看书,实际却在思考,她清楚钟觉予性子,看似冷漠,实际却重情重义,半点恩情都会铭记在心,更别说对父兄如何。
她此刻即便再愤怒,也肯定不会答应的,不然也不会拖到李时归身死,阮鹤残疾,她也从鬼门关爬出来后才真正动手。
而且如若她真的有这份心,也不会将洛家的女儿留着这里,这种事当然要万分谨慎。
洛月卿现在是在想,该如何才能让钟觉予提前与太子离心。
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等过几日太子回朝,南梁的皇子也会跟随而来,向陛下提出求娶长公主的事,陛下与太子摇摆不定,便让太子上山寻钟觉予。
洛月卿眼眸一眯,当时太子可不止找了长公主一人,还试图寻他名义上的未婚妻,只不过原身为避开他,消息传来的那一天就下了山,直到太子离开才又返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