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竹云面色苍白,扶着戴维斯回去的一路上战战兢兢,而戴维斯却是满脸狂热:“我明白了,我终于明白了!这才是我要追求的力量,多么令人着迷!”他与疯狂无异,神情陶醉,看着自己不住发颤的指尖,丝毫没有注意一旁朱竹云的神色愈发苍白。“完了,一切都完了。”夜色如墨,太子帐内一片死寂,朱竹云独自坐在寝殿的侧边,指尖死死掐进掌心,冷汗早已浸透了她的里衣。她盯着铜镜中丈夫扭曲的倒影——戴维斯早已闭上眼,睡了。可铜镜之中,他的那双暗金色的瞳孔却实实在在凝视着自己,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!背后狰狞的骨翼微微震颤,仿佛随时会撕裂整个帐篷。虽然没有声音,可她却能想象到,在那铜镜之中他的笑声是低沉而癫狂的,像是被某种邪异的力量彻底侵蚀了神智。“这根本不是他……”朱竹云的心脏剧烈跳动,喉咙发紧。戴维斯被千烬的血气改造只有不到两个时辰功夫,可她能分明感受到,他的性情暴戾许多。她曾试图用幽冥灵猫的魂技安抚他,可换来的却是他近乎野兽般的攻击——他的白虎武魂也发生了异变,连她的武魂都本能地战栗。就连她握紧他的手,想要凭着武魂的融合来影响他,但回应的却是白虎的怒吼!朱竹云脸色惨白,这明明是异变后的白虎拒绝了她!若是没有了武魂的融合,她这太子妃的身份,还有什么保留的可能吗?“再这样下去,他会彻底沦为怪物……”她猛地站起身,出了帐篷,冷风灌入,却吹不散她心中的寒意。她必须去见皇帝,哪怕违背圣灵宗的意志,哪怕触怒千烬——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丈夫沦为嗜血的傀儡。最大的帐篷之中,烛火摇曳。星罗皇帝背对着她,语气温和,“说吧,来见我什么事?”“父皇!”朱竹云跪倒在地,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,声音颤抖:“千烬...他对维斯出手了!维斯的神智正在被吞噬!再这样下去,他会彻底沦为圣灵宗的杀戮工具!”皇帝缓缓转身,眼底的疲惫与冷酷交织。他抬手一挥,案几上的密报散落一地——那是前线传来的捷报,圣灵宗先行的二百精锐邪魂师已剿灭哈德良城不少斥候,立下头功。“大局为重,竹云。”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“圣灵宗是我们对抗武魂殿的唯一希望,若此刻得罪千烬,星罗必亡。”“况且,已经到了这里,向后一步,即是悬崖,会跌落得粉身碎骨的。”“开弓没有回头箭,”他再一次说出这句话。朱竹云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。她猛地抬头,眼中燃起决绝的怒火:“可那是您的儿子!是星罗未来的皇帝!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?!”皇帝的眼神骤然凌厉,一掌拍碎案几:“那你以为朕愿意吗?!”碎裂的瓷片划破朱竹云的脸颊,血珠滚落。她怔怔地看着皇帝——这位曾经威严不可一世的君主,此刻竟显得如此苍老。
“去找千烬吧。”皇帝颓然坐下,声音沙哑,“用你幽冥灵猫家族的名义,别拖累星罗,说不定,他会放维斯一条路的。”朱竹云直起身子,眼神中是无尽的疲惫,“是。”她退下了。皇帝扶着把手,沉默良久自言自语,声音很低:“难不成,朕真的做错了?”圣灵宗驻地,血雾弥漫。朱竹云站在千烬的帐前,双腿发软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,地面插着魔剑旗帜,猩红妖冶。她看看灯火通明的大帐,深吸一口气,鼓足勇气,踏入其中。看着座上那神情淡漠的千烬,她咬紧牙关,强迫自己跪下:“求求冕下...高抬贵手...收回维斯体内的邪气。”只传来一声冷笑。下一瞬,她的咽喉被无形的血线缠住,千烬的身影如鬼魅般向前,指尖抵在她的锁骨上。“你以为,我会听你的?”他的声音带着讥讽,猩红的瞳孔映出她逐渐苍白的脸色。“求我,我就要放过你们?真是可笑!”朱竹云浑身颤抖,却倔强地仰起头:“您想要什么?幽冥灵猫家族的效忠?星罗的兵权?我都可以给您!只求您放过他……”千烬的指尖骤然刺入她的皮肤,邪气如毒蛇般钻入血脉。“不——!”剧痛炸开的瞬间,朱竹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武魂在哀鸣——幽冥灵猫的虚影被血色骨刺贯穿,暗金色的纹路顺着血管爬上她的脖颈。她的瞳孔剧烈收缩,脑海中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:戴维斯狂笑着撕碎敌人的场景;自己未来可能沦为同样怪物的恐惧;星罗帝国在血火中崩塌的幻象……“既然你这么在乎他……”千烬的声音如恶魔低语,“那就陪他一起堕落,一起下地狱吧。”邪气彻底灌入她的体内,朱竹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跪倒在地。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长出利爪,皮肤下浮现出与戴维斯如出一辙的暗金血纹。在这一刻,她终于明白了戴维斯遭遇的是什么,体内力量变得浩大,在一瞬间便连升五级,同样达到了六十级的门槛。“可...这不是...我想要的!”她无比悲哀的想着,抬头看他时,却只看见一双笑吟吟的眼神。朱竹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——曾经的幽冥灵猫武魂,如今已异变成“幽冥血猫”。她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徘徊,可心底最后一丝清明仍在挣扎:“完了......一切都完了......”千烬饶有兴趣地看着她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,勾了勾手指。她身子一颤,理智在拼命的呼喊,可身体不受控的匍匐向前,跪坐在他的身前,任那一双手怎样摆弄。“星罗的太子与太子妃,如今皆是我的傀儡。”“这场战争,只会越来越有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