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小颖这句话,说的很骄傲。她声音不大,但吃饭的孩子们,却都停住了筷子。“他们都是安国人”,这是对部落人的认同。这也让部落人,对安国有了认同。他们第一次有了国的概念。他们不再是单一的部族。他们可以与其他族,一起生活在这个大的国度里。胖厨子却又是另一种感受。有新的部落加入,就说明小安大人又打了胜仗。这样开疆拓土的事情,让胖厨子极为自豪。“小颖夫人,我在去给他们加个菜。这是咱们的同胞,必须让他们吃好。”“去吧。这个菜,我来付钱。”王小颖很高兴。这可是她的小安,缔造的国度。金州府码头上。史进向张月如述说南荒围场的事情。“史大哥,你说红儿已经死了?”“是的,王妃。她们被阿鲁束杀死。安王让我将她们带回来。”张月如面色凝重。“她们在哪里?快带我去看。”张月如来到船上。白色围布中,一块带血的黑土。“这,这是一块土。红儿呢?”“红儿被带去了燕州府。”张月如红了眼眶。“苦命的红儿。我们约好了相见的啊。”“王妃,安王说你知道,把她们葬在哪里?”张月如叹息。“跟我走吧。”安王府。王小颖蹦蹦跳跳的跑回来。“夫人,夫人,我回来啦。那些部落孩子,真有趣。他们一个两个都像饿虎一样。你是不知道,他们那个能吃哦。其中…”王小颖的语音戛然而止。她看见戴着白纱的张月如,她看见戴着白纱的李师师…王小颖突然哭起来。“夫人,小安叔出事了吗?”她一着急,又叫起记忆里的称呼。“小颖,你乱说什么?”“师师妹妹,到底是咋回事?”李师师给她解释。“唉,我被你两个吓死。红儿妹子是够可怜的。咱们姐妹给她祭拜,给她多烧点纸钱。”王小颖对红儿没有特殊情感。这一点,不像张月如与李师师。她们的情感细腻,总是能共情他人。夜色如水。安王府后花园。后花园的梅花丛后,还有一个小院。院门漆黑,常年紧闭。这小院没有房屋,只有空冢一座,无字碑一个。而现在,这里又多了一块黑土。张月如提着食盒,李师师挎着竹篮。她们身后,跟着戴白纱的安心与王小颖。王小颖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。黑漆漆的院子,让她有点害怕。她拉着安心的胳膊。“安心妹妹,这是啥地方?我有点怕怕的。”安心感到好笑。“小颖,你是姐姐,你怕啥。再说,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。”“安心,你在调皮,我可要动家法喽。”“小颖,你给我住嘴。再敢乱说话,你就给我回去。”张月如生气。王小颖吓得不敢再说。她快走两步,来到张月如身边。“夫人,你别生气啊。我这不是害怕嘛。”“怕啥。她们都是咱们的姐妹。还能害你不成。”“夫人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“等会再告诉你们。师师摆上香烛。”莲花烛火点燃。张月如跪倒在地。那三人也跟着跪了下来。
“红儿,箫娴娴。虽然咱们没有相见,可神交已久。我想约你们来金州府一聚。没想到却是阴阳相隔。我今日带家人来为你送别。请你记住我们的名字。我是张月如,这是王小颖,这是李师师,这是安心。还有琼英妹妹,想来你们早已见过。”张月如擦了擦泪。“在你们旁边这一位,也是咱们的姐妹。我不能说她的名字。你们在纸火燃烧,烟一缕,灰飞烬。张月如把食盒里的菜,摆了出来。“今夜咱们小团圆。我为你们斟上一杯酒。你们满饮此杯,便算是进了这家的门。”张月如将酒,一杯杯倒在泥土里。“小颖,你来倒酒。”王小颖倒了两杯,便被张月如叫停。“这算是你们敬我的酒,我喝了。”张月如连喝两杯酒。她的脸红起来。她又倒了七杯酒。“人生苦短,杯中酒长。小安说让你们快乐点。”张月如把酒喝干。王小颖几人也都喝了一杯。“师师,你能为她们唱一曲吗?”这是张月如第一次请求。因为李师师的身份特殊。她从不要求李师师表演才艺。这一晚,张月如的心里有些悲伤。“夫人。我当然要为她们唱一曲。”李师师唱一曲《红拂女》,赞扬三个女人的勇敢。敢爱敢恨的女人,总是让人敬佩。张月如在李师师的吟唱里,沉醉。王小颖将她背起。这个小妮子,有的是力气。“小颖,谢谢你。”张月如趴在她的背上细语。“师师,你知道那个空冢里是谁吗?”李师师还真的知道。那时,她还在樊楼当班。她听说有人与辽国武士比武。她去看了比赛。辽国的武士,败在了大宋的小农民手里。那时的小农民,稚气未脱,土里土气,却极为骄傲。在他身边,那个女扮男装,英俊侠气的女子,想来就是冢(zhong)中人。因为,从那以后,她没有再见过那个女人。而李师师推测。这女人便是莫紫烟。安心问她。李师师不想对她隐瞒。她对安心说了一个”莫”字。安心瞬间秒懂。难怪,难怪潘小安会对莫家那么好。这样一来,问题就解释清楚啦。“官人倒是情痴。”“是啊。就是太…”李师师没有说出来。安心却懂得。“小颖,夫人怎么了?”“二嫚,夫人喝醉了。”二嫚将张月如抱起。“那交给我来管吧。”她看向其他三人。“你们这是?”二嫚将张月如抱走。她突然记起,有些事,她不该问。燕州府。王伯虎也如二嫚一样。他并不去问棺材里是谁?他的任务就是用这两个棺材,去潘小安那里换一个棺材。马车在向东北方行驶。路过盖州时,宗辅与琼英还在对峙。“唉”王伯虎忍不住叹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