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宁宁的嘴角难以克制的扬起。
她上前一步,想要直接抓起容诀的手腕,但又想起他身上的伤或许没有完全好,犹豫了一下,终究只抓起了他的袖口。
容诀眼睫低垂,周围景物的光阴斑驳,纷纷投在了他的身上。
但在这一刻,容诀没有看见任何的阴霾。
少女纤细的手指拽住了那一截粗糙的布料,以至于袖口布料起了道道褶皱,恰如被风吹起的海浪波涛。
指腹温度,似乎能顺着衣物纹理,蔓延骨中。春夜风声浅薄温柔,送来了最温柔的诅咒。
“既然想,就和我走。”
她抓住的是他左手的衣袖。
容诀偏过头看向她,蓦地伸出手,主动扣住了桑宁宁的手腕。
对上那双难得透露出惊诧的眼眸,容诀弯起好看的眉眼。
如春花绽,似春水生,明媚又轻薄,带着春光都不及万一的温柔。
在这一刻,容诀终是再次展颜。
桑宁宁眨了眨眼。
她觉得的,方才挥剑痛殴那些人时所没有完全获得的畅快,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弥补。
“等回去我就给你上药。”桑宁宁顿了顿,嫌弃地看了一眼容诀手上拿着的草药袋,强调道,“用我的药。”
容诀终是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浅薄的笑声,应道:“好。”
她不知道。
容诀垂下眼,漫不经心地想到。
在那日晚间,在这只被她拉住了衣袖,又反扣住她的左手手骨上,刻下了一句话。
【明历539年,长水城,逢桑宁宁】
当年当日。
大抵也当如此时。
第31章
自从那日惩戒后, 桑云惜已经一连几日不敢出门了。
不,或许更早——追溯到桑宁宁那一剑起,桑云惜就再不复往日的花枝招展。
那一剑削去了她左边大半的头发, 也不知道那该死的清珩剑上附加了什么, 竟然让她无法使用灵药将头发复原。
桑云惜只能用上了幻术。
然而这幻术平日里到还好,但在受刑那日, 她自己都自顾不暇,又哪里管得了其他?
“哈?!头发——桑师妹的头发怎会如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