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底萌生出了些好奇,他突然间,就有了要将指尖摊在手心,细细打探一番的想法。 等回过神来,手已经先脑子一步伸了出去,指尖笼上凉意时,他跟段佑两人都愣了一下。 段佑没等苏以抽回去,就牢牢把手给扣了上去,还是十指相扣。 慵懒的声音听着格外欠揍。 “没事,不打紧的,老公让你摸,随便摸。” 这一次苏以没有任何行动,他是个很识相的人,力气上敌不过,就干脆了当地放弃了挣扎。 他重新闭上眼睛,只当掌心里握着个冰块。 只是冰块格外不老实,没几分钟,总要摩挲一两下,勾得心里直发痒。 苏以刚一睁眼,额间紧接着就落下冰凉一吻。 段佑显然还没意识到自身的问题,只道:“醒了,不怕哈,老公一直都在。” 苏以:…… 请某位一直不干人事的摆请自己的位置,我失眠到底是因为谁啊。 正准备重新闭眼时,苏以得到了一句回应的话。 “来这里补充一下能量。” 他眨了好几下眼睛,才想起来,段佑回答的是他之前所问的问题。 苏以没张口说出一个完整的滚字,额头又是吧唧一口,听着声音还挺清脆。 掌心的凉意撤了回去,流/氓认真道。 “能量补充完毕。” 苏以:??? 他没了抨击下去的欲望,因为某人很擅长拔高立意,将此定义为欲擒故纵。 他想再撑几个时辰,看这人究竟会做什么妖,但没过十分钟,睡意加重,眼皮上跟坠了千斤顶似的,如何也睁不开来,也就于此作罢,干脆闭了去。 朦胧中,肩上一沉,背后的阴凉撤了许多,苏以满意地枕着胳膊睡了过去。 可能是茶水喂得少了,唇畔没沾上多少迷药,一大清早,他们就不约而同听到了村长的公鸭嗓式叫醒服务。 姜牧最先苏醒,他揉了两下眼眶,慢条斯理地打了声哈欠,想着苏以昨天的嘱咐,捞起茶盏就一路递送过去。 但这一次,苏以拦了回去。 姜牧离他比较近,探讨时特意压低了声音。 “不是先吊着吗?” 苏以摇摇头,搜寻一圈发现昨晚偷偷来的某位早已没了行踪。 应该是趁他睡着,悄悄离开了。 他站起身时,发现了身上披着的大衣。 姜牧见他愣着没回话,手指搭了上去,落在肩上。
苏以这才堪堪回神:“没有必要,我忽略了一点。” 姜牧放下茶杯后,只听苏以的声音清清冷冷的。 “他们的女儿可能不想见他们。” 他们自始至终全都想当然地认为村长夫妻二人与其女儿相依为命,亲人被绑,自然不可能视若无睹。 但这个条件成立要有一个前提——他们的女儿从未怨恨自己的父母。 常人有亲情纽带,但一个被父母逼迫着,不知关押在何处,久久未曾窥见天光的女儿呢? 她在夜以继日的期盼中只保留下了原始的,本能的恨意。 这样的情况下,只能循循善诱,哪能如此轻易上了鱼钩呢? 姜牧点头坐了回去,想进一步商量怎么办时,不过抬眼的功夫,苏以二话不说,就将人松了绑。 村长夫妻搀扶着站起身后,被绑一夜的人自然没什么好气,但有姜牧这位壮硕的男人顶着,他们也不好完全发作,刨了一眼过来后,村长拿起拐杖,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后,夺门而出。 这迈开的步伐矫健的,估计是呼唤村民搬救兵去了。 要风有风,要雨有雨的村长自然咽不下这口气,吊在胸腔里无时无刻不在出气。 苏以由着他们离开,又在眼神交流下,姜牧心领神会,一掌拍在高牧腰上。 人在睡梦间总是没个防备,高牧只觉腰上一疼,捂着腰腾地坐起。 “哪个鳖孙趁着劳资休息偷袭劳资!看劳资不——” 一张脸映入眼帘后,声音戛然而止。 道歉声是一套一套的。 “牧哥,你也知道,我睡觉的时候总是口不择言,若是冲撞了您,记得消消气,别跟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。” 苏以觉得,这位兄弟能活到现在,一半原因是因为他的口才,拍起马屁来毫不含糊。 他叫了一声后,又快速转了话题:“话说,经过昨天那么一遭,村长夫妻两位,招了没?” 他的腿大刺刺地在沙发上瘫着,衣服衬衫尾部皱皱巴巴,纽扣散开一半,反观苏以两人,一个悠闲地插着口袋,一个只剩背心,拉开凳子坐着抱臂秀肌肉,组合一起,搞得特别像是什么不正规的审判现场。 苏以捏了捏眉心,想挺直腰板,不过很快头颅低垂下去。 “好困。” 刚醒的高牧以为他在开什么冷笑话,直到那颗脑袋重新落回桌面时,他才堪堪移开了视线。 不是……刚刚那一段时间内,有超过十秒吗? 昨晚睡没睡不太好说,但困是真困。 考虑到有人睡着不会打扰,他嗓音压得低低的,几乎快要贴上姜牧的耳朵。 “村长他们人呢?” 姜牧眼皮掀了掀:“放走了。” 高牧:??? 怎么就放走了?什么时候放走的?昨晚的辛苦蹲守算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