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妃,殿下!”吉祥进了卧室,躬身行了一礼。朱允炆想要起来,但此时动了一下,浑身在痛,“嘶”了一声,虚弱道:“吉公公,你来了……我起不来。”吕氏哭着说道:“吉公公,你一定要和父皇说,一定要抓住凶手啊!”“殿下有伤在身,不适宜起来。”吉祥连忙再行礼,又道:“殿下和太子妃请放心,陛下听说这件事,很生气,已经派人追查凶手,一定能为殿下把凶手抓出来。”“麻烦吉公公了。”朱允炆很虚弱,声音很轻道:“也是我的不孝,让皇爷爷担心了,麻烦吉公公回去告诉皇爷爷,我没事,过两天就能好起来了。”吉祥连忙道:“奴婢会的,殿下好好休息,伤势重要,一定不要乱动。”“好!”朱允炆想要的,正是这个效果,又问:“吉公公,外面什么情况了?”“唉……”吉祥故意长叹,做出一个为难的样子。吕氏哭道:“吉公公你这……是不是案子太难了?还是凶手……凶手再也找不到?让锦衣卫去查啊!”吉祥摇头道:“非也!二皇孙遇刺,关注的人太多了,外面谣言四起,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说,是三皇孙做的。”此言一出,朱允炆心里大喜。终于把节奏,带到朱允熥身上了,连吉祥都知道,那么朱元璋肯定也知道了。这是好事啊!朱允炆极力按下欢喜,和吕氏对望了一眼,也能看到吕氏眼眸里的喜意,但听了这话,不能无动于衷。“不可能,外面的人,一定是乱说的。”“我和三弟虽然不和,我们是在夺嫡,但我相信三弟,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不好的事情。”“一定要查清楚,还三弟一个清白。”“把那些传谣的人,捉起来。”朱允炆大义凛然,虚弱的声音,随之提高了几分。吕氏赞赏地看了朱允炆一眼,觉得这个表现特别好,一定能在朱元璋面前加分了。吉祥听了心里暗笑,在想这二皇孙的戏真多,道:“这事,三皇孙也知道了,刚才他进宫见陛下,请求陛下同意,想要亲自查凶手,自证清白。”这句话说完了,朱元璋吩咐的任务,他算是完成了。“什么?”吕氏和朱允炆同时惊呼。他们的反应,一下子大了起来。吕氏也知道反应有问题,解释道:“允熥怎么可能……怎么还懂查凶手?”吉祥道:“陛下同意了,让锦衣卫帮三皇孙查,其实是锦衣卫在查。”停顿了下,他又道:“奴婢奉命出来看看二皇孙,看到二皇孙不算特别严重,需要回去上报陛下,不打扰二皇孙休息。”言毕,他要回去了。应该说的,都说完了,没必要留下再看朱允炆演戏。吕氏道:“冬晴,送送吉公公。”等到吉祥走了,朱允炆担心地问:“母妃,这……怎么办?”听到吉祥说,朱允熥主动要查凶手,他心里莫名的多了些不安,总觉得朱允熥又要破局,以及对自己不利。“我……我去请三位先生来。”吕氏也拿不定主意。他们的预判之中,是没有朱允熥要去查凶手。
这摆明了,是朱允熥想破局的方法。然后,吕氏也走了。她先让人去传黄子澄三人到来,然后回宫了。黄子澄三人,很快出现在朱允炆的卧室里。朱允炆把刚才的事情,简单说了说。方孝孺首先说道:“不妥,三皇孙突然提出要查凶手,一定想做什么,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。”黄子澄说道:“他要查,其实查不到,哪怕锦衣卫,我们也有自信,什么都查不出来,但……不能让三皇孙捣乱啊!”朱允炆担心道:“三位先生,可有办法?”“我想想。”齐泰来回踱步了一会,拍手道:“我们让三皇孙要杀殿下的谣言,传播得更快更广,明天再安排几个大臣在朝堂上提出反对,并且暗示是三皇孙做的,这是贼喊捉贼。”朱允炆想着问:“他们敢暗示吗?”黄子澄还是赞同齐泰的计划,淡定道:“其实也不需要暗示,外面都传疯了,直接这样提出就是了,好让陛下避嫌,别让三皇孙插手。”这样好像也对,只要制造的影响还在,对朱允熥不利,那就足够了。“还有一点可以做的。”方孝孺寻思着说道:“明天殿下可以带伤进宫,在朝堂上主动放弃追查,维护三皇孙的声誉。”此言一出,他们眼前一亮。这是一招妙计。“殿下为了维护三皇孙,放弃追查杀手,如此重视亲情,友爱三弟,妙啊!”黄子澄哈哈笑道:“陛下一定被殿下感动了。”朱允炆激动道:“好,都好,多谢三位先生,为我出谋划策,将来我一定不会忘了三位先生!”方孝孺的这个计划,他觉得太强了。此计一出,看那朱允熥,如何是好。绝对的,胜券在握。朱允炆的心中,燃起了熊熊希望。——朱允熥到了镇抚司,锦衣卫衙门。再一次接触尸体,朱允炆还是不怎么习惯,看到尸体了,肯定有些反感,但想到自己连人都杀过,很快没当一回事。“殿下,刺客一共有五人。”“当时行刺时,没多久羽林卫赶到,他们自知刺杀失败,又逃不掉,只能自杀。”“四人当场抹脖子,一人是被羽林卫杀了,一刀从后背穿透到前腹。”蒋瓛首先带朱允熥去看尸体,大概说了说尸体的情况。现在下雪,天气冷得很。那些刺客的尸体,早就冻僵了,连血水也凝结。但他们身上的血,特别是抹脖子的惨状,看上去还是有些恐怖。“有没有查出来,他们的身份来历?”朱允熥问道。蒋瓛道:“当然有,这五人都是亡命之徒,被官府通缉,他们不是应天府的人,是从外地来应天府的,这是地方上交刑部的,对他们的通缉令。”他还拿出一份通缉令,递给了朱允熥。地方官府要通缉谁,肯定会有相关的公文送来刑部备案。如果需要其他地方,帮忙通缉贼人,可以提申请,让刑部下发通缉令到其他地方。蒋瓛在知道出事了后,派人去刑部查档,果然查到了这几个人的通缉令,还有犯罪的卷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