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,朱雄英彻底不想说话了。
“舅姥爷真是成也义子,败也义子。”
毛骧却继续汇报,“根据北镇抚司顺藤摸瓜,初步判断,其中牵扯到魏国公、信国公、曹国公、靖宁侯、会宁侯、景川侯、西凉侯、永平侯等人当初在五军都督府和兵部任职的部分旧部。”
朱雄英扶着椅子坐下,只感觉团队真的好难带。
“如果按律论处,得杀多少人?”
毛骧回答道,“先不说上述公侯对下属失职失察,单单是卷入这事儿的那些部下,算是谋反的从犯了,最轻也得是个满门抄斩,军心不稳,极有可能发生兵变。
此外,还有这一系列事情背后的推手,江南派系,可能真的得被杀个人头滚滚,朝廷动荡,社稷不安,这些事情背后的利益网牵扯太大了。”
朱雄英闭上了眼,不想说话了。
脑子此刻乱成一团。
你说这群武将蠢吧,他们还知道上下打点关系。
你要说他们聪明吧,他们看不透人家在做局。
天上掉馅饼,这馅饼里夹着冰雹啊!
“殿下,喝口参茶缓缓吧。”朴道斯弄来一杯参茶递给朱雄英。
朱雄英睁开眼眸接过,喝了一口,深呼一口气。
“孤可算是明白了,为什么人家都说玩政治的心都脏,这些玩政治的文官,心中有佛,手中有刀,看似一副菩萨心肠,实则一副金刚手段,做事走心时不留余力,拔刀捅人时不留余地。”
“殿下,这件事情臣已经瞒下来了,没有扩散,不过直隶省委班子被查,许多官员都得知风声了,恐怕人心慌慌。”毛骧此时也不太敢触朱雄英的眉头。
朱雄英站起身,将手上的茶杯猛然砸在地上,“阴谋阴谋,足智多谋啊!怪不得说人间正道是沧桑!”
“殿下息怒。”
毛骧赶忙俯首在地,瑟瑟发抖。
幼龙一怒,那也可怕啊。
“传旨给申国公邓镇嗣,让他忙完之后暂时不要回京,留在总督傅有德手下听令,同时传旨以傅有德在内的省委班子,给孤把整个沿海地区,上上下下所有官员全部彻查,着吏部从外地调任官员过去。
以后明文规定本地人不许做本地官!同时江南那边通敌叛国、走私甲胄、泄露考题、贪污受贿,以这四大罪名把卷进来的江南官员全部株连九族,不杀,全部发配北平为奴建新都,不论男女,遇赦不赦!
被卷进来此事的淮西一脉,就那个兵部什么主事,斩立决!其余被他打点关系的,让他们把这笔钱吐出来,并罚俸一年,降三级戴罪留用!还有魏国公等人失职失察,全部罚俸一年!要他们管好手下的人。
江南那边株连的,家产全部充公!给孤传旨给工部尚书,让他造船进度再快点,钱不是问题!明年开春,马踏东瀛!孤跟这群死矮子不共戴天!同时晓谕东瀛周边各国,不许为倭奴出兵。
否则就是我大明不死不休的仇人,孤马上就发兵灭了他们!还有,现在马上发一封国书到东瀛去,叫他们这群死矮子引颈待戮,待到明年王师一至,孤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鲜血是红色的!”
朱雄英袖袍一挥,无数人的命运就此被注定。
朱雄英也想牵扯进来的,不论主犯还是从犯,都给咔嚓了。
但是朱雄英不能这么做。
因为上位者是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,上位者要考虑的是影响,是要让辖区长治久安。
或许会让一些人受委屈,但可以从其他地方弥补。
但是必须要保证社稷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