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盛的声音不大不小,但醉汉与他们靠得近,听得见:“这位小兄弟别着急,听我慢慢说。”
“一地富饶,一看名门望族,二看书香门第,三看商贾大家。是否?”
客栈内齐刷刷称是。
醉汉满脸卷起的胡子,看不清脸,但能看清嘴角勾起的弧度。
这是一个嘲讽的笑。
他话音一转:“可地方富饶,与我们平民百姓有何干系。”
“京城尽是权贵,可谁知城墙外有多少冻死骨?中原尽是书香门第,可谁知乡下小儿人手凑不齐一本书?江南尽是黄金,可谁知百姓手里有几亩田?”
“何为富饶,试问,京城富饶吗?中原富饶吗?江南富饶吗?”
客栈内鸦雀无声,连筷子的声音都没有,显然是被他一番言论镇住了。
魏游眼底流动着奇异的光彩,他觉得挺有意思。
思想抗争哪一个朝代都有,但在奴役千年的历史长河里,往往被当做是大逆不道。或许正是因为鲤州远离京城,天高皇帝远,受皇权统治影响不深,独立意识才更早启蒙。
醉汉还在滔滔不绝:“八族南迁东岭,为东岭带来生机,功不可没,可盘踞着八族的建州真的富饶吗?在我看来,与它们无异。”
他环顾四周,无人与他对视。
这时,兴致盎然的魏游一行自动成为他的重点关注对象:“鲤州城内人人安居乐业,无名门望族、书香门第、商贾大家扎根,如家鲤州仍屹立第二不倒,这才是真正的富饶。”
“你你你,简直大逆不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