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一日?” 宿炎彬点头:“是啊,第一日简长老就进秘境去搭救苏桓了,不知道他们遇上了什么麻烦,都这么多天了。” …… “你用定位石了没?你师傅估计还在忙活着带你师弟呢。” “您不是被我召来的?”汤越池问。 “我收到的是这小子的定位石发送的灵力信号啊。” 诚洲。 林氏的热症消退,房门可算开了。 林鸿瑜跑进房中,甩开身后跟的侍从进了里间。 见林氏精气神都不错,显然病情已经好转,他伸开双手几步上前抱住多日未见的母亲。 “娘——” 林寻松忙在旁边伸手要搀扶:“你可轻点,老大不小了,别压着你娘了。” 林鸿瑜不好意思地后退半步,想到此行除了看望母亲之外,还有另个目的,随即重整容色。 见父母都向他看来,林鸿瑜定了心神,他说道。 “——爹、娘,我想去瑶洲。” 铜币 自踏上前去瑶洲的路起,林鸿瑜是每日都盼着早点到,又有些焦虑。 四年不见林修逸会不会已经不如当初一般。 攥着腰间的玉佩,林鸿瑜想到在梦里时所见到的林修逸。 无论是笑着说想你,还是在白雾中等侯自己的林修逸——都是自己梦中的景象。 对于自己这趟行程林鸿瑜心里难免忐忑。 虽然诚洲的水域面积远超陆地,但他还是头一次坐上远渡的轮船。 他在轮船甲板上,此时只他一人。 眼前是望不到边际的海面,四周白雾蒙蒙,想象林修逸当年离开家时才七岁,那时他是否感受到过孤单。 四年的时光,林鸿瑜已经等待了够久。 久到他闭上眼心中都无法勾勒出林修逸长大后的脸。 哪怕是在梦中,林修逸也仍未显露面容。 但林鸿瑜相信。 等船靠岸他上了瑶洲,一路不停到乾元宗,纵使乾元宗年轻弟子众多,自己也会在见到林修逸的第一时间立马将他认出来。 余光里有金属光泽闪烁,林鸿瑜从虚无空旷的海面收回视线。 他看到了个被盘得包浆的铜板儿,卡在船的边沿,几乎与船的颜色融为一体。 他将这枚铜板捡起。 【倘若我心中所盼望能够顺利,就给我个正面吧】 单薄的铜币沾了他的余温,携着心中所念被林鸿瑜高高抛起,在空中快速翻转。
林鸿瑜伸出手掌。 铜币到达了那份力所能赋予它的极限,接着在翻转中直奔林鸿瑜的手掌而去。 在即将接触的一刹,铜板旋成细薄的一片。 自手指缝隙跌落。 林鸿瑜朝下望,那枚铜板已沉入滚滚的黑色涛声中,不见踪迹。 这个二选一的问题。 没有答案。 倘若抛硬币的是旁人,可能一怔过后便叹息一声也就罢了。 可在此处的是林鸿瑜,见事实与预想不同,立马翻看颈间悬挂的须弥戒空间。 他要再来一次,直到问出想要的答案。 林母为他准备了不少金银细软,他翻了翻,只是没有铜板儿——那些都带在陪他一起来的侍从身上。 林鸿瑜四下打量,天色早已暗了下来,各自都在房内歇息。 因着要见着同胞哥哥他心潮澎湃睡不着觉,可又不便在这时候去打扰旁人,只能将此事暂时放下先回到住处。 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睡下。 只是一睡下立刻就做起了梦。 入目皆是漆黑—— 蠕动的植物藤蔓抽离,带动泥瓦钢筋的嘶鸣,日光洒了进来。 借着光线,林鸿瑜看了眼原本悬挂于自己腰间的白玉凤佩,那儿早已空无一物。连同穿在身上的繁复衣裳都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单薄简单的装束。 在这次的梦中依旧和之前那些噩梦一样让人满心压抑,几乎是瞬间,林鸿瑜就判断出了自己又再次落入了那些个痛苦的噩梦里。 顾不上感叹这次噩梦场景的异于寻常,林鸿瑜发现自己的手正牢牢地握着床上的人的手腕。 那节于宽松的衣袖中裸露的皮肤,苍白消瘦而又毫无生气。 几乎是在【这人是谁】的疑惑从脑海中浮现的同时,他就得到了答案。 ——这是林修逸。 他坐在一把由藤蔓构建的椅子之上,一手握着林修逸的手腕,一手是旋转的青紫色未知能量体。 林鸿瑜心中焦急,林修逸怎么会在这儿? 他在瑶洲不是好好的吗?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种噩梦中与林修逸相见。 他想抬头看看,意识所依附的躯体却宛若入定,没有抬头,藤蔓如他原生的肢体,成了除了五感以外的第六种感受,代替他感知到外在的一切。 他听到外界传来的声音。 “洪宇!到底发生了什么?快带着你哥出来。” 洪宇?林鸿瑜愣了一瞬,是在叫自己吗? “林修逸的身体太过脆弱,他不能在那种环境太久。”林鸿瑜听到另外一人的声音。 手掌收缩一瞬又即刻松开,那节手腕浮现一圈红痕。 林鸿瑜心中催促,快收了能力带林修逸出去医治啊—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状况,他也觉得林修逸此刻不该出现在这个被漆黑植物所封锁的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