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苍凉晚脑中有无数念头闪过,但太多太混乱,她实在是抓不住。黑衣人一听是个傻姑娘,因此就放松了警惕。只见苍凉晚走到了墨忘面前,她憨笑着伸出手,把墨忘扶了起来,“大叔,地上凉,站起来哭。”墨忘呆呆地看着她,这声音他永远都不会忘!即便所有人都跟他说这世上没有苍凉晚,即便他寻不到任何苍凉晚存在过的痕迹,他很确定,一定曾经有过这么个人。黑衣人互相看了看,也没阻拦。欺负傻子太缺德了,会被雷劈的,只是安慰一下陛下而已。墨忘还未回神,苍凉晚已经松开了手,他握紧了手掌。此刻他是愧疚的,他以为苍凉晚装傻子不想认他,可好像不是,苍凉晚塞了枚丹药给他。虽然那味道一闪即逝,他也知道是神农家的解毒丹,可解百毒,也可以防止中毒。见墨忘平静了下来,黑衣人轻声说:“走吧。”苍凉晚站在原地,看着他们走远。她小跑着回了家,家里已经摆饭了,都等着她呢。看到她进屋,明月华拿起了筷子,“开饭。”苍凉晚坐在了神农天墨身边,小声说:“师父,那人不对劲,我看他挺正常的。”神农天墨是有在偷听那边的动静,虽然声音很小,但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。可不应该啊,师弟在墨休,如果真的疯了,怎么会大老远把人送这来?附近是有个疯人塔,而且这疯人塔和别处的不同,他去过很多看管情绪疾病的病人所在,那些地方或多或少都有些暴力,只有这里,是真的在给病人治病,治不好也不会用什么不人道的手段。“等会吃完饭,师父带你去看看。”平时他也会去塔里看病人。苍凉晚点头,她是有很多话想问墨忘,可师父在应当是不方便的,她可以等没人的时候再去。桌子上摆满了饭菜,旁边的椅子上是个大笼屉,里面都是大肉包子。苍凉晚啃着包子,喝着汤,这才是活着的感觉。明月华是知道晚晚的银子是哪来的,她这良心是有些过不去的,毕竟神农大夫时常给没钱的病人免费诊病。因此明月老太太一个劲给神农天墨夹菜,这样良心能好过一点。饭后一家人转眼就收拾好了,之后就聚在了一块。明月老太太从怀里拿了个发钗出来,是金制的,看起来很值钱。她起身,走到了苍凉晚身旁,“十八岁是个大日子,我的晚晚此生无病无灾顺遂安宁。”她把发钗插进了苍凉晚的头发里。苍凉晚是惊讶的,咱们祖母藏的是真深啊,家里都揭不开锅了,还能留住这么值钱的玩意。而家里揭不开锅的主要原因在她身上。看到发钗的时候,临瑰神情复杂,她把盒子藏在了身后,看自家婆婆的眼神多少带着点埋怨。明月华只当没看见。凤月瞳正好站在临瑰身后呢,他一把夺过盒子,打开一看,怪不得娘亲不好意思拿出来呢。凤月瞳把盒子里的玉坠子拿了出来,“大姐,娘亲也给你准备了礼物。”苍凉晚把玉坠子挂在了脖子上,“晚晚很喜欢。”
临瑰松了口气,这个反应让她迷茫了,为什么她会害怕晚晚不喜欢?不只是因为婆婆珠玉在前,就是有这种直觉,本能的觉得晚晚看不上材质这般粗糙的玉坠子。凤容天拿出双鞋子,放在了苍凉晚脚边,“我希望我的晚晚能走遍天下,成为想成为的人。你无需做让父母骄傲的孩子,只需做你自己就好。”苍凉晚愣怔地看着这个爹。虽然上天对她不够宽厚,但她父母运是真好。无论是苍凉不休还是云端仙,亦或是给了她全部的凤容妍。“多谢爹爹。”是双紫色的棉布鞋,看着就很暖和。凤月瞳递了把匕首给苍凉晚,“大姐,生辰喜乐。”苍凉晚接过之后,拔刀一看,咱们瞳神是真的没钱了,这破烂匕首都比不上家里的菜刀锋利。“多谢小瞳。”反正武器于她而言,并不重要,只是让招式看起来华丽一些。神农天墨一咬牙解下了腰间的玉佩,他把玉佩递给了苍凉晚,“这是咱们神农谷的信物,见此物,无论你去任何神农家的医馆都可。”苍凉晚毫不客气地收下了。这玉佩她有过,可不只是能去医馆免费看病,而是需要大夫的时候,可以去任何神农家的医馆召集大夫。明月华觉得这样不太好,可傻孙女活了十八年,好容易有了情绪,她不想做那扫兴的长辈。神农天墨说道:“我先回去了,去医馆拿些药材,半个时辰后,咱们去疯人塔。”苍凉晚起身,“您去吧。”临瑰则是递了个食盒给神农天墨,“甘草大夫还没吃饭吧?给甘草大夫带些回去。”神农天墨感觉到了食盒的重量,忙说道:“不用这么多的,给他拿两个肉包子就行。”“甘草是我家晚晚的师兄,应当的应当的,您就别客气了。”临瑰放开了手。苍凉晚认真地说道:“是师弟。”临瑰没接她的话,就以为自家闺女还没好利索。神农天墨谢过之后,就离开了,他一路小跑着回了医馆,生怕饭菜凉了。“甘草,我给你带饭回来了,快来吃饭。”甘草拿着馒头溜达了出来,“师父,您……对我太好了,从哪要的饭啊?”神农天墨给了甘草一脑壳,“胡说什么呢,晚晚生辰,从凤家拿来的,你临瑰婶婶特意给你准备的。”甘草坐下开始吃饭。而神农天墨随便收拾了点东西,就背着药箱打算走了。看到这一幕甘草说道:“等我吃完呗,去哪看病啊?”“疯人塔。”“那师父自己去吧。”甘草打了个寒颤。那塔里如果只是情绪出了问题的病人也就罢了,偏偏有一部分是中了邪,而他的八字轻。夜晚他连门都不能出,一旦不小心走到了人少的地方,绝对会遇到邪门的事。这也就罢了,他是习惯了的。可他的身体鬼魂还可以随意来去。道长给他看过,说他天生如此,要改变就要强行扭转命格,那他的一生恐怕就不是他的一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