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那方面,桑迩大部分的知识都来源于艺术作品。她没有经验,身下的男人又不配合,弄得她十分被动。“你能不能有点儿职业操守”桑迩气息不匀,腰肢微颤,可还是尽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。周明礼听不清她在说什么,却能感受到异样的柔软,触感温热,贴合上他的滚烫,像是顷刻间爆裂的烟花,迷了他的心窍,颠倒了他的魂魄。他的意识混沌,在的支撑下,抬起手扶住了她的腰。好细。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。有病,他暗骂自己。他凭借仅存的一丝理智,翻身一压,将桑迩按在身下:“最后警告你一次。”他的喉结上下滑动,沉沉地提醒她:“现在停手,我还可以饶你一命。”桑迩歪头看他,不禁觉得好笑。谁饶谁还不知道呢!可是,当强烈的痛感蔓延开来的时候,原本优雅摇曳的花朵仿佛被疾风所撕裂,忍不住颤抖起来。是浪漫文学欺骗了她吗她疼得直抽抽,声音都变了调:“你业务能力太差了。”周明礼已经天旋地转,根本看不清桑迩的表情。桑迩倔强地按住了他坚硬分明的腹肌,见他不回应,眉毛一横,气得锤他两下:“都成这样还不上菜,你真的是头牌吗”她一定被骗了吧被人塞了个第一次上班的男大当头牌,虽然长得不错、也确实干净,但她、她这不是花了钱买罪受吗!周明礼抓住她的手,试图将她从身上推开。却不料桑迩是铁了心,向下一坐——瞬间,剧痛从身体深处撕扯着每一根神经,仿佛有烧红的铁钩刺入血肉,狠狠地搅动着内脏,痛得让人几乎窒息。桑迩红了眼角,声线发颤:“你今晚没小费了。”夜雨碾花,印痕交叠。这一晚,终究无人好眠。隔日清晨。周明礼醒过来的时候,旁边的床铺是空的。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幽香,像是森林中混着朝露气息的清新草木味道,昭示着昨晚那疯狂的一切并不是幻觉。他按了按还有些隐隐发胀的额角,伸手去寻找手机,却摸到了一沓钞票,上面还附着一张便条。【差评。】笔触轻盈自如,字形秀美灵动。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,早已溜之大吉了——“哔嗞——”北路花园的某栋二层洋房的大门被推开了。冷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室内,摇晃着铃铛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桑迩用手挡住铃身中间的吊片,悦耳的叮咚声戛然而止。她换好拖鞋,顺着楼梯上了二楼,然后停在一间挂着粉色兔子的门前,轻轻地拧开了把手。房间里,窗帘已经拉开了一半,晨光熹微,从玻璃窗潜了进来,照在墙上的油画上,映出温馨的晕彩。一个女人坐在床沿,正安静地看着窗外。她穿着白色的睡裙,光滑顺直的黑色长发自然垂下,细碎的光片落在她纤长的羽睫之上,宛若误闯人间的仙界精灵。桑迩走到她的面前,蹲了下来,握住她柔荑般细嫩的手,轻声唤她。“愈愈。”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,桑愈缓缓地偏过脸,那双纯净的眸子弯了起来。“迩、迩。”她的嗓音柔软甜美,但说起话来却有些吃力,咬字也不是非常清晰。“是我。”桑迩拉起她的手,让那温热的掌心贴上自己冰凉的脸庞,“我回来啦。”桑愈用手蹭了蹭她,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。桑迩的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,道:“好嘛,昨晚是特殊情况,再等等,我们就快搬出去啦。”桑愈没有说话,只是浅浅地笑着。她出生的时候就患有一种罕见的代谢疾病,由基因变异引起,影响到了她的智力与认知发育,后来经过坚持不懈的康复训练,终于学会了走路,也逐渐能明白浅易的意思,但还是只会说简单的词语,无法进行正常的沟通。即使如此,依旧不影响她和桑迩之间的感情。从桑迩记事起,她们就形影不离。虽然很多事情桑愈都不懂,但她会偷偷地留下糖果给桑迩吃,也会在桑迩挨训的时候大哭,吸引爸妈的注意力,用她自己的方法护着这个妹妹。而桑迩,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理解桑愈的人。她们是彼此在人间的慰藉。
“以后我会买个大房子,再给你造一个画室,堆满你喜欢的颜料,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,迩迩出去赚钱,愈愈就在家里画画,我们就这样幸福地生活一辈子。”桑迩喃喃着,描绘着美好的愿景,似乎疲惫都消散了不少。突然,门外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。“桑迩!”桑迩眉心微皱,顿了半刻,打开了门。门外站着一个裹着绛紫色睡袍的女人,她皮肤紧致,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,只是浑浊的眼底还是出卖了她的年龄。“夜不归宿,你能耐了啊”桑迩语气温和:“这不是回来了嘛。”“还学会顶嘴了”她虽服软,刘西娅却愈发不满,扬手想打她。带起的风晃动了桑迩额前的刘海,她却没有闪避,连眼睛都不眨一下。“呵,”刘西娅冷笑一声,“就凭今日你相亲,我不和你计较。”耳光化为软手,轻轻地拍了桑迩的脸蛋两下,“等会儿见到肖总和他家公子,就要像现在这样好好表现,知道了吗”桑迩握紧了拳头,粉色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:“放心,我会去的。但你也要答应我,不许把愈愈送进疯人院。”“算你识相。”刘西娅翻了个白眼,转身离开。走廊里只剩桑迩一人。冬日的暖阳融融,灿烂耀眼,却无法照进她的心里。唯有彻底摆脱这个名为“家”的泥潭,方能获得一线生机。--晚六点。夜色降临,华灯初上。京市的冬夜并不无聊。一家高档酒店的餐厅里,桑迩一身纯白的迪奥订制礼裙,颈上是澳白项链,珍珠粒粒圆润,映着她雪白的肤色也泛起了若有似无的粉色。她画着淡妆,樱唇琼鼻,韶颜稚齿,单单坐在那里,已是一副艺术品般的存在。可她的神情淡然,完全没有娇羞或者喜悦的意思,和旁边一副十拿九稳模样的刘西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这时,大堂经理引着两位男人走了过来。走在前面的是一位头顶光秃秃的中年男人,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子,打扮浮夸,身形偏瘦,脚上踩着一双巴黎世家的老爹鞋。刘西娅瞥见他们的身影,离着老远便起身去迎接:“肖总好呀!盼星星盼月亮,总算把您和公子盼来了!”肖总本想微笑回应,可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,疼得他一下龇牙咧嘴起来。刘西娅定睛一看,略显诧异:“哟,肖总,怎么回事您嘴巴受伤了吗”“咳咳,”肖总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,搪塞道,“上火罢了,小事小事。”他的目光移至刘西娅身后的桑迩,立刻转移了话题:“这位就是你说的生辰八字都和我儿子很搭的姑娘”刘西娅也不管桑迩愿意与否,直接将她拉了过来。“正是,她是我的小女儿,桑迩,今年24岁。”肖总个子不高,却喜欢抬着下巴看人,他将桑迩送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,哼道:“你倒是举贤不避亲。”刘西娅呵呵两声,娇嗔道:“哎呀,肖总您是不知道,现在的年轻人有多乱,要找个符合您要求的,可比登天还难。”肖总表示赞同:“确实。”他拍了拍身边的年轻男子,道,“大师说了,必须得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才能配得上我儿子,不然要破财运的。”肖总家的公子肖健仁,整日花天酒地,是出了名的烂黄瓜,狗见了都不稀得撒尿的东西,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和清白二字沾边。偏偏肖家迷信,信了某大师的话,要找某年某月某日出生的处女当儿媳妇,才能使家族兴旺。说来也巧,那个日子恰好是桑迩身份证上的生日。这消息被刘西娅听了去,于是她眼珠一转,把桑迩“包装”成一道“菜”,献给了肖总的儿子。“那是的,”刘西娅附和,“肖公子相貌堂堂,和我家桑迩正是才子佳人,天生一对呢。”肖总满意地点了点头,表示赞同。“别站着了,我们坐下聊吧。”席间,肖健仁总是用猥琐的目光盯着桑迩,让桑迩很是不适,恨不得用手里的筷子把他那双老鼠眼睛戳瞎。“桑小姐,”肖健仁说,“你当真没谈过恋爱”桑迩重重地将盘中的狮子头一分为二,刀片撞击瓷盘,发出尖锐的摩擦声。“没有。”“不过,”她顿了一下,轻飘飘道,“固定性伴侣倒是有几个。”空气沉寂了三秒。刘西娅最先反应过来,打起了圆场:“呵呵,你这孩子,胡说八道什么呢。”桑迩用纸巾按了按嘴角,漫不经心道:“既然是相亲,就应该坦诚相见,不是吗”她说的有模有样,甚至问起了肖健仁:“年轻人都有冲动,肖公子很能理解吧但放心,我只走肾不走心,伴侣也都是干净的男大,还会检阅他们的健康报告。若未来能喜结连理,我还能在这方面帮你把把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