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第217章暴风雨前的宁静
二百一十六、暴风雨前的宁静
正午的日光不仅刺眼，提利昂还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进了火坑，正面怼着火烤。
他揉了揉眼睛，伸手去够留出半截阳光的窗帘，但奈何手太短，根本无能为力。提利昂撑起半身，茫然地环望四周，奢华的图景顷刻占据他的视线，表质涂着金油的蜡烛燃了半截，身底下是柔软的白绒床被，还有一旁熟睡的可人。
红色的帘幕差点让他还以为自己身处在西境泰温大人的军营里，让他心脏“咚咚”直跳。
幸好没有，提利昂看了眼挂在床头的那些熟悉的调情玩意，心里的石头“扑通”落地。
他仰身躺在女人的怀抱里，自己可不是在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军营里，他还在君临，在君临原先由小指头经营的妓院里。
提利昂看了看天花板上有些剥落的装饰，倒是想起之前小指头对妓院的经营，啧，一个玩弄钱币的天才人物，若是他管理下的妓院，天花板的装饰指定不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，毕竟他想给顾客营造的是一种极致奢靡的体验。
他转过身，遁入身后的黑暗。
“黑水河水闸的石柱子塌了，君临城的水源断了大半，”波隆的前半话并没有引得提利昂的注意，但后半句话却让他皱起了眉头，“更要命的是，水源里像是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，跳蚤窝大半人染了病，公共泉水里还多出了不少死尸。”
泰温大人的声音里藏着一丝震怒，他径直坐到会议的最前面，狮子一般的目光盯着众人。
两人走出妓院的酒色生香，红铜色的马车停在门口，都城守备队的人马悉数护在两边，俨然像是国王出行。
“我斗胆猜测，”瓦里斯细尖的嗓音再次出现，“恐怕是疯王的年代，毕竟那时候火术士可是抢尽了风头。”
他瞅了瞅波隆身后的金色披风，“都城守备队不知道在这座城里被多少人记恨，而你，却总穿着这幅被煮沸了的皮甲？就不怕背后有匕首偷袭？”提利昂把金龙塞在妓女胸脯间，两手提着裤子，站在床上，皱着眉头环望，“衣服？”
“史坦尼斯的军队已经逼近君临，你们还有闲心聊什么渡鸦？”瑟曦尖锐地批评，“怎样守住城堡，把史坦尼斯挡在城墙外才是你们该思考的。”
“活水没有毒，哼哼，你的父亲可能不这么认为，”波隆瞥着嘴，“君临城的贵族们统统把自家池井护住，招募佣兵，不允许没了水源的居民就近取水，这倒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，该死！”
“你的火术士哈林，简直可笑，说是有灭掉史坦尼斯的好计谋，可我等了他整整几天，却只是等来一具死尸？”瑟曦美艳的脸庞多了几分疯疯癫癫，一具丑陋肮脏衰老的尸体！她恶狠狠地想，陌客真是给他挑了个好死法。
“躺在女人怀里的死法才多姿多样，也更常见。”波隆立马反驳，两手抱在身前，目光指向一旁的妓女。
“呼～”提利昂吁了口气，穿上裤袜和皮靴，这才想起波德，“波德在哪？”他睁大眼睛，看向波隆，想要个解释。
提利昂诧异地发出声，“哟，气派了？”
“我相信凭借城内的数千金袍子和泰温大人的数万大军，史坦尼斯想要打进君临难如登天。”瓦里斯低头，谄媚地说。
“问题大着呢！”
“行了！”瑟曦高声喝止。
“下你的七层地狱去！”提利昂“扑通”一下从床上跳起来，“你就不能等我把好事办完再进来？”
波隆推开木门，可怜的侍从头靠在门槛边上，嘴里还叼着个酒杯，昏昏沉睡。
瑟曦满意地微笑，“这么说，果真是没什么问题.”她心底都开始质疑起父亲这么着急地召集御前会议的理由是什么了。
“野火？”阿提斯·艾林盯着索罗斯指向的那几个棕色外表的罐子，言语里藏着几分质疑。
后者注意到波隆话里有话，提利昂开口询问，“出了什么事，亲爱的首相不会这么着急地去找我这個侏儒儿子。”
小女孩清秀的脸从漆黑的房里出现，她走到瓦里斯的身旁。
瑟曦果然挑起了眉，得意洋洋地看向大学士，后者轻轻点头，闭上了嘴。
“头上多了顶兰尼斯特红帽子的人讲话就是有底气，”波隆躬起身，靠近提利昂，“但要是你们见到那群无法无天的平民时，不知道平时娇生惯养的贵族还有几句糊弄话可说。”
波德瑞克摇晃着脑袋，眯着眼睁开，“大人，大人？”他看向提利昂，“您该睡了，时候不早了”
“你家小侍从的骑技就和今早君临城贵妇出门盛水一样滑稽。”波隆拉上帘子，看向提利昂。
波隆的话语如同夜里裸身吹来的冷风，提利昂顿时感到一阵恶寒，原本高涨的兴致瞬间萎缩下去。
“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？要是这群人敢叛乱，我相信都城守备队的剑早就生锈了吧。”瑟曦说完还看向挺直的波隆。
“麻雀们四处奔走，蜘蛛却在晒太阳。”她的话不知是问话还是讽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