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才惊觉自己贴得太近,隔着衣料能清晰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线条。 裴序的手掌还僵在她后背,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灼人。 她脸一热,心跳乱了半拍,慌忙推开他,往后座缩,手忙脚乱地抹了把眼泪,尴尬地转移话题:“那个……我们到哪儿了?” “……离a区还远吗?” 裴序低头看她,脸色沉得像乌云,冷峻的眉眼透着几分不悦。 “a区还有二十公里。” 垂眸扫了眼湿透的衣襟,眉头拧得更紧。 他有些生硬地收回手,冷哼一声:“哭够了?下次再做梦别往我身上扑,黏得跟胶水似的。” 他的语气像在嫌弃她刚才的举动,可眼底暗沉复杂,没再追问梦境的事。 她脸更红了,气鼓鼓地瞪他,撅嘴反驳:“谁黏你了!我那是吓的!再说了,你抱那么紧干嘛,差点勒死我!” 她拍了拍胸口,故作夸张地喘气,可心底还是有点虚,刚才的亲密让她耳朵都烫了。 瞥见他领口被自己蹭开的一小片皮肤,还留着可疑的水痕,她尾音渐弱。 裴序冷笑,懒得跟她多扯,起身检查车况。 原本千疮百孔的越野车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,破洞被金属板焊补,挡风玻璃换了块新的,引擎低吼着恢复了活力。 她歪着头,惊讶地嘀咕:“这都能修好?” 裴序没理她,扔给她一瓶水,冷声说:“坐好,别磨蹭。” 她撇撇嘴,爬上副驾驶,手里攥着水瓶,假装专注地整理头发,却偷偷瞥见他抬手按了按那片湿痕,唇角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。 越野车再次上路,引擎轰鸣,碾过满地的碎石和干涸血迹。 窗外的景色从荒凉的废墟变成零星的建筑残骸,丧尸的数量明显减少,偶尔几只低级丧尸游荡,也远远避开他们的车。 她贴着车窗向外望去,a区的轮廓在硝烟中渐渐清晰。 路边零星散布着几支异能者小队,他们身着改装过的战术服,金属护甲坚硬合身,手里握着武器。 一支小队正在围猎b级丧尸。 领队的火系异能者双手结印,炽热的火球呼啸而出,在空中划出灼热的轨迹。 侧翼的冰系异能者随即补位,寒气凝结成锐利的冰刃,与火焰交织成致命的攻击网。 她整张小脸都贴在了车窗上,眼睛亮晶晶地映着外面绚丽的异能光芒。 “快看!”她突然拽住裴序的袖口,手指因为兴奋微微发抖,“那个火球会转弯!还有冰刃! “天哪居然能凝成网状!” 裴序垂眸看了眼被她攥出褶皱的衣袖,眉头微蹙。 肌肉几乎是瞬间绷紧,视线扫过她因兴奋而泛红的耳尖。他粗暴地抽回手,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:“爪子收好。” 少女却已经转回头去,鼻尖几乎要在玻璃上压出印子,后颈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。 “要是我也有异能……就算是最小的火花也好呀。” 车身猛地颠簸,她整个人往后倒去。裴序条件反射般伸手扣住她的腰,又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像被烫到似的松开。 “蠢死了。” “就你这种连坐车都能摔的,觉醒了也只会烧自己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她手臂上,一把拉过她的手腕,将袖口狠狠往下拽了拽,“把手上的伤遮好,别让任何人看见。a区对感染者零容忍,暴露了你连城门都进不去。” 她愣了愣,低头看看长袖下的抓痕,青紫的痕迹像个丑陋的秘密。 裴序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她的手腕,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。 “知道了……”她低头把袖口又往下拽了拽,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车厢里格外清晰。 可她还是有点伤心,偷瞄着窗外那些意气风发的异能者。 车轮碾过一摊血污,a区的轮廓隐约出现在前方,钢筋混凝土的防御墙高耸,瞭望塔上的探照灯扫来扫去,像一只只冷漠的眼睛。
越来越靠近,景象也逐渐清晰起来。 墙外排着一长队人,衣衫褴褛的幸存者挤在一起,拖着破旧的包裹,等待检查。 有的神色麻木,有的低声咒骂,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消毒水的气味。 她贴着车窗,忍不住问:“那么多人!我们也要排队吗?” 裴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没说话,直接踩下油门,越野车轰鸣着冲向侧门。 围栏上的自动识别系统发出滴的一声,钢闸门缓缓升起,毫无阻碍地放行。 她愣住了,还是没敢问出口,手指攥紧长袖,确保手臂上的抓痕藏得严实。 她本来还担心会被检查,万一暴露感染痕迹,肯定会被赶出去。 车子穿过防御墙,停在一片集装箱营地前,金属箱体整齐排列,表面锈迹斑斑,像是临时搭建的避难所。 裴序“砰”一声摔开车门,“下车,把你的行李搬进去。” 她撇了撇嘴,磨磨蹭蹭爬下车,拖出后备箱里的几个行李箱。 箱子塞满了她乱七八糟的衣服和饰品,沉得她拽不动。 她使劲拉了一个,累得喘气,扭头刚想撒娇, “裴序…”就对上他阴沉的视线。 男人倚在车门边,军靴不耐烦地敲击地面,作战手套包裹的指节正咔咔作响。 “三秒。”他薄唇轻启,“要么自己搬,要么连人带箱子一起扔出去。” 裴双宜气得踹了轮胎一脚,结果箱子“哐当”砸在自己脚背上。 她疼得眼眶发红,却看见裴序已经转身往屋里走。 “混蛋!” 下一秒,两个最重的箱子突然腾空而起。裴序双手拎着行李,像听不见她话一样走进去了。 她赶紧拖着剩下的箱子跟进去。 集装箱里空间狭窄,一张大床、一个小桌和几把折迭椅。 墙角有个简易储物柜,角落堆着几瓶净水和压缩干粮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。 比起他们原来的豪华别墅,这地方寒酸得像个铁皮盒子。 嫌弃地用脚尖点了点斑驳的地板,她皱着脸抱怨:“这也太小了……连衣柜都没有!” 裴序把箱子扔在床边,冷冷地扫了她一眼:“嫌弃?想住别墅,自己出去跟丧尸抢地盘。” 她被怼得一噎,可目光扫过房间,突然凝固在房间里那唯一一张大床。 她怔了几秒,才意识到什么,指着床问:“这……是我一个人的房间吗?” 裴序靠着墙,闻言冷笑一声,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:“这里连空气都金贵,你以为能给你单独开套房?” “我、我才不要和你睡一张床!”裴双宜涨红了脸,死死攥着背包带往后退。 “随你。不过提醒你,这栋楼三层以下每晚都有鼠群出没。”他故意将匕首插进地板缝隙,“上次有个睡地上的,早上被发现时只剩半张脸。” “被老鼠啃还是被丧尸咬,选一个。”他咔哒一声装上弹匣,“或者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喂丧尸?” 裴双宜气得脸颊发红:“你!” “三秒。“裴序终于抬眼,眸色冷得像冰,“—。” “这不公平!” “二。” “你简直…” “三。” 她咬着嘴唇冲到床边,用力把枕头砸在床的最边缘,“你自己睡地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