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应该就是聂白所谓的实验的成果。 男孩起身,乖巧地将手递到男人手里,由唐焰牵着往一处走去。 唐焰推开门,门里是一间很干净整洁的起居室。 起居室里应该是被打扫过不久,房间里还有一股清新的洗涤剂的味道。 唐焰眼底露出惊讶的神色,这是自己曾经在东港所居住过的房间,没想到竟然一直有被打扫。 可是转念一想,能够吩咐别人做到这个的只有可能是翟玉。 唐焰眉眼间多了丝厌恶。 他不再多想,拉着舒白走进房间里。 东港的基础设施建设得很是完善,这间起居室里就有独立的24小时热水的浴室。 唐焰熟门熟路地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睡衣,递给舒白说:“去洗个热水澡吧。” 舒白接过睡衣搂在怀里,却没有立刻行动。 唐焰有些疑惑地看着他:“?” 舒白也只是睁着大眼睛看向他,颈边的小小藤还在擦着他的脸颊磨蹭。 一向和舒白相处习惯的男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舒白的意思。 可是,聪明如他,唐焰带着猜测迟疑地说:“你是不是不会洗澡?” 舒白还是眨着眼睛看着他,就如同一个懵懂的孩童。 这个猜测令唐焰急了,他的嗓门也大了些,喊道:“那这段时间,该不会是那个该死的张间给你洗的吧!我要去杀了他!!” 话落男人就要往外冲去。 一想到这段日子舒白的生活起居都是被张间那个猥琐的男人照顾,唐焰只觉得青筋暴起,头皮发麻。 他手上用着十足的力道握着门把手,差点就将门把手融了下来。 可是在离开房间的瞬间,唐焰停下脚步。 只因为舒白自始至终都没有吭声,也没有对他的愤怒离开有任何反应。 唐焰的肩膀都颓废了下来,他放下门把手,无力地转身看向男孩。 男孩就那样看着他,看着他愤怒,看着他又回来。 也不是不明白,只是舒白不想要去关注,不想要去在乎别人的情绪或者行为逻辑。 他只知道,这样子就不会难过,也不会受伤,只要不在乎,就不会疼了。 第一次,唐焰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 他不想去教训张间了。教训过又怎样,舒白也不在乎。 于是他对舒白说:“没事。我帮你洗吧。” 说完,一手拿过舒白怀里搂着的睡衣,一手牵着男孩走进浴室。 浴室里热水顺着蓬头哗啦啦落下,很快就将玻璃门上罩上一层雾气。
唐焰挽着袖子让舒白坐在一个小凳子上,正在往他头上倒着洗发水。 男孩被命令闭紧双眼,唐焰小心地揉着他的细软浓密的发丝,让泡沫覆盖住每一丝头发。 时不时侧头看看舒白的脸,看泡沫滑到眼角时赶忙用毛巾擦掉。 生怕会刺痛舒白的眼睛。 唐焰第一次这样子给别人洗澡。 男孩很乖,让抬头就抬头,让抬手就抬手。 他雪白的胸膛上面,唐焰能够看到那处丑陋蜿蜒着的伤疤趴在胸口。 窄窄的腰身,滑腻的皮肤,即使唐焰此刻可以随意抚摸,男人却只觉得心痛难忍。 在泡沫的掩盖下,那道伤疤似乎消失不见了,却又在水流冲刷之下显露出来。 终于唐焰忍不住了。 莲蓬头里的水流不断冲刷着,不仅落在舒白的身上,也将唐焰的衬衫浇了个透彻。 唐焰再一次在舒白面前单膝跪下。 这一次,他微微俯身,不管热水浇在他的脸上,蒙住了他的视线。 他还是准确无误地将唇贴上了舒白胸口处的那道伤疤上。 唐焰微微闭眼,睫毛颤动着露出虔诚的表情。 仿佛在亲吻至宝一样,细细密密的吻和着热水一起,落在了舒白的胸口。 胸口处一阵异样的炙热。 舒白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。 下一秒,就看到一个黑黑的头顶在自己胸口处,那股超过水流的热度就是他带来的。 胸口很痒,和之前伤口愈合时的痒还不一样。 那是一种从胸中蔓延而出的痒,似乎牵动了舒白的某根神经一样,让他只觉得垂在两边的手指尖都有些麻。 他想,这不太对。 于是,等唐焰反应过来时,已经被舒白一把推倒在了满是积水的浴室地上。 男人有些狼狈,浑身湿透地坐在地上喘息,一边惊讶地看着对面的人。 在他的眼里,舒白正用手捂着胸口,满脸通红地在热水淅淅沥沥中看着他,眼底平静的湖泊此刻正掀起波浪,翻涌出浪花来。 这一切被唐焰看在眼里,男人胸中又涌起了一丝希望。 他不顾自己被推倒的狼狈样子,爬起来凑到舒白眼前,低声询问:“小白?小白,你是不是要说些什么?” 男人期待地看着自己,舒白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说点什么才好。 他微微启唇,上下唇瓣开了条缝隙,就有热水顺着脸颊钻进去。 舒白被热水一下子呛到,竟开始咳个不停。 唐焰本来还在期待男孩对自己说些什么,下一秒被舒白剧烈的咳嗽吓了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