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他用手指轻叩了几下轮椅扶手,微弱的敲击声本应该没人听见。 但房门却立刻被打开,高大的独眼男人竟走了进来。 罗望快步走近,在轮椅后一步的距离停下。 不可一世的男人微微低头,低声说:“大校。”言语里除了尊敬没有其他。 舒白暗中观察着两人,惊讶地发现罗望对这人的态度卑微得出奇。 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,罗望的嘴角有一处伤口,像是被重击后裂开的。 这伤口在他们刚回来时,还是没有的。 面对罗望的出现,翟玉却像是心知肚明。 他微微点头,一只手搭在扶手上,轻轻揉着太阳穴说:“罗教授,谁让你来的?嗯?” 一声“嗯”令男人一下子顿在原地,似乎就连身体都颤抖了下。 高大的男人头更低了些,解释道:“我担心你。” 翟玉微微仰起头,看着即使深深压低着头,仍然俯视着他的男人。 他说:“什么时候轮到你担心我了?” 这话又让罗望怔在原地,似乎大受打击。 舒白默默看着两人互动,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。 他一只手探到身后微微卷起,小白绸乖顺地团在他手心。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,一个能够反扑的时机。 对面两人还在说话。 翟玉似乎有些不悦,他嘴角一直弯着的弧度都落了下来。 “罗教授,聂白不是想要他么?把他送过去。” 罗望:“。。。可是。” 见人还想说些什么,翟玉狠敲了一下轮椅扶手,呵斥道:“罗望!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间屋子是干什么用的!不要让我恶心!” 温润如玉的外表破碎,翟玉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失控,他攥着扶手的手指也气得有些发抖。 罗望终于还是妥协。 他一边招呼手下来将舒白带走,一边蹲下哄道:“阿玉,我错了,我错了。别生气,小心气坏了身子。” 门外一拥而进数名士兵,舒白见状只能赶忙收起白绸。 士兵将他拽起来,粗暴地带走。 路过两人时,舒白听见翟玉气息不稳地说:“气死我不是正合你意?” 罗望低沉又温柔地哄道:“怎么会?要是还不解气,你就再打我好了,别拿自己身体出气好不好?” 那如同对待珍宝一样的语气,不仅令舒白心头大震,也让他想起了一个人。 那个如今不知道在哪里的人。 也有人曾经是这样哄他的。唐焰,你怎么样了?你在哪?
再次被套上黑色口袋,拖拽着走了很久。 就听到几声“滴滴”,随着门开的声音,拖着他的士兵朝里面喊道:“聂教授,大校命我们送人来了。” 紧接着一串慌乱的脚步声响起,聂白充满惊喜地声音传来。 “送人?小白?快,快进来。” 就像是迎接久别重逢的挚友一样,聂白想要将人拥过来。 却被士兵拦住:“聂教授,这人还存在一定威胁,不能放他单独和您接触。” 舒白听得心头一紧。还以为到了聂白这里,自己可以有办法解决她。 毕竟聂白是没什么武力值的。 那边似乎犹豫了几秒,有人小声在劝聂白:“聂教授,要不还是听他们的吧。” 不知道聂白怎么表示的,舒白就觉得有人推着自己往里走去。 “吱嘎”声响起。 舒白被推进去,脚下的一处凸起将他绊到,随着身后的推搡狠狠跌倒在地上,冰冷坚硬的地面,和刚才柔软的地毯完全不同。 “吱嘎”声再次响起,“滴滴滴”几声后似乎什么东西被锁上。 没人钳着他的双手,舒白将布袋子扯下来丢在地上。 就看到自己确实又被带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空间,并且还被关在一个玻璃罩着的房间里。 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,舒白站在冰凉的地板上,眼神打量着四周。 刚才绊到自己的就是玻璃罩房间的门槛。 望出去,聂白正站在外面看着自己,她似乎换了另一件更加干净崭新的白色袍子,双手还带着手套,脸上也罩着一副护目镜。 她旁边还站着几人,其中一人和她装束类似。 另外那些拿着枪的人,应该就是将自己带来的士兵。 士兵和聂白又交代了几句,舒白被关在罩子里听不清楚。 就看见聂白点点头,热切的眼神一个劲儿看向自己,似乎已经迫不及待。 士兵点点头后,陆续离开。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三个人。 玻璃房间外面是没有亮灯的,只有几个摆在墙边的仪器上的电子屏在闪烁。 房间里唯一的灯光就是舒白所在的房间里,他仰头看过去。 发现这灯光的来源和他在实验基地见过的一模一样。 如果他有医学常识的话,就知道这是手术室一般常用的无影灯,冰冷明亮的光正360度无死角地照射着这个房间。 让舒白无论在哪个角落都能被看清楚。 聂白挥手让身边那人离开,随即走上前去隔着玻璃看着舒白。 面对她的靠近,即使隔着玻璃舒白也觉得不舒服,下意识后退几步,直到依靠在冰冷的玻璃上才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