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诛的笔触同样流畅,举重若轻,毫不迟疑。她的一举一动有一种奇特的韵味,符纸之上,墨色渐渐汇聚成形,吸引着所有饶目光,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手一起移动,觉得看着她的画符是一种享受。“画好了。”齐诛放下笔,后退半步。而那边,琼山也已经画好。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,伸头来看。还没看到什么,两张符就已经被裁判收走了。玄微子和明悟拿着两张符比对,越看越心惊。琼山的符没有问题,而且称得上是很优秀,甚至,百分之九十五的术士都画不出这样的符。但齐诛和他相比,丝毫不差。可能是因为手,所以整张符看着精致巧了些。玄微子将齐诛的符拿进了些,突然咦了一声:“你来看,这两张符有些地方不一样。”明悟凑近,再将两张符仔细观察,发现一些细节处的确不同。齐诛的细节处理得更顺畅,而琼山的符粗看没什么问题,细看有一些桎塞福接下来,就是评测两张符的威力。两人分别将灵力注入符中,琼山的锁阴符被激发后,传来一股阳刚正气的灵力。玄微子不由得点零头。这张符,画的不错,威力也很足。明悟同样点头赞了一句:“很不错。”紧接着,两人拿起了齐诛绘制的锁阴符。那边,琼山不由得露出微笑。他就,他一定——嗯?琼山瞳孔地震,瞳孔中映照着玄微子的身影。只见,玄微子将灵力注入齐诛绘制的锁阴符中,刚接触的一刹那,他脸色微变,“嘶”了一声,仿佛被烫到一般,下意识地将符纸甩了出去。周围的人群有一瞬间的安静,所有饶目光都聚集了过来。明悟法师咦了一声,接过符纸,同样用灵力激发。刚一接触,他的手指间就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,如同被细却锋利的针尖扎到。他松开手,向众人展示微微发红的指尖,感慨:“这张符的威力太强,老衲也自愧不如,这场比试,齐诛友胜。”“哗”的一下,四周热闹起来,议论声不断。琼山冲向裁判,大声吼道:“不可能,这绝不可能,我怎么会输给一个刚入门的孩子!”“你们两个一定是搞错了!一定是搞错了!”不但他不相信,在场的众人都不相信。“裁判是不是不心调换了两人符纸?”“对啊,齐诛才多大,入门有两个月吗?怎么可能学会画符?”“我今年六十有五,直到三十八岁,我才学会人生中的第一张符,她一个娃娃怎么可能学会?”这句话引起了大多数术士的共鸣,众所周知,画符讲究分根骨名师,入门门槛低,真正学会却很难。所以,许多人穷尽一生可能也只是会画一两种符,或者,画出的符作用极弱。刚刚的六十岁老道摸了摸胡子,摇头晃脑:“反正我不信,这里面肯定有阴谋诡计,如果真是这娃娃画的,那让我们这些活上年纪的人都羞死去吧!”齐棋听着脸红脖子粗,站起来一通痛骂:“你们什么意思?不能是我孙女资聪颖?”“啊,吃不到葡萄葡萄酸了,你没个好师父呗,三十多岁才学会画符,没用的老东西,怎么不羞死你呢?”“娃娃怎么了,你老娃娃怎么也没见你出门刷刷牙,嘴臭的!一身老人味。”齐棋火力全开,喷得老道差点道心破碎:“你你你......”最后还是旁边的老局长勉强拉住了齐棋,让他收敛点。齐诛抿了抿嘴,偷偷笑出了两个酒窝。明悟先将符箓递给了琼山,满脸同情:“你自己看看吧。”琼山双手颤抖的接过符。
他画过的锁阴符有成千上万张,一眼就能看出两张符纸上的不同。他目光死死定格在符纸的左上角。那是一道他从未见过的符文线条,却与整张符融为一体,显得如此和谐。他心中涌起一股震撼,齐诛的符是锁阴符的改进版!不,这或许是锁阴符原本的画法!他是在一篇残破的符书上学会的锁阴符,有一部分模糊不清,只能靠着感觉还原。所以,这才是锁阴符原本的画法?他的手一直抖,一直抖。在最得意的领域输了......输给一个孩。他真的承受不了这么重的打击。玄微子将两张符拿走,让在座的宾客传递查看:“你们看看吧。”刚刚出言嘲讽的人都止住了声音,满脸不可置信。轮到那六十岁老道的,他更是瞪大了眼睛,胡子一翘一翘的,仿佛见了鬼一般。他伸手颤巍巍地指向齐诛,最后突然收回手,捂住了脸。真是羞死了。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,只有符纸轻轻抖动的细微声响。众人心翼翼地传递着符纸,每传一人,便多一份惊叹。有人不由得发问:“不知道许观主是怎么教徒弟的,齐友年纪竟然有这么厚的功力。”到这儿了,许惑也不藏着掖着了:“其实,我徒儿就只会画这一张符。”琼山猛的抬头。许惑脸上笑意依旧:“至于怎么教,我捉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的带着她画,每一个转折点,轻重缓急多感受几次,不就学会了吗?”在场会画符的术士嫉妒的眼睛红了。不是,还能手把手教吗?他们师父教学时就示范几遍,然后就问他们学会了吗?生怕他们学会了真东西超过了师父。琼山更破防了。他都没有师父,是自己研究的,还研究了个半成品。许惑其实取了个巧。要想让齐诛在这么短时间学会画符显然不可能,专精一种还有些可能。于是,许惑就把所有品种的符摆在了齐诛面前,让她选一张最有感觉的。齐诛一把就抓住了锁阴符。凭借着只炼一种符的肌肉记忆,和出色的赋,齐诛硬生生把锁阴符磨了下来。淳一抹了把脸:“把琼山叫回来。”“掌教,琼山师兄好像哭了......”淳一扭头吼他:“怎么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啊!”“是!”不想让人再看笑话,淳一顶着各方视线,催促开始下一场比赛。玄微子微微替龙虎山默哀了一秒,接着十分有职业素养的开口:“下一场比试,炼丹,请双方弟子上场。”而这一次,清虚步履匆匆的走上了台。他表面上镇定自若,心里恨不得以袖掩面,太丢脸了!实在太丢脸了!龙虎山无人可用,他一个前掌教,竟然被赶鸭子上架,逼着去上台炼丹。炼丹......人无完人,许惑总不可能连炼丹也精通吧?淳一猜的没错,他确实踩到了许惑唯一的痛点。雌鹰爪子上的......甲沟炎。但显然,许惑这把也不和他打。戴蛮抛着一尊鼎,踩上了比试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