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瑾只觉得自己连呼出的气都凝成了霜。
炕上一众小妖们,抖抖索索地套起了棉裤、棉袄,到院子里洗漱。
时瑾脑袋还是一片空白,甚至对这些人都没印象。
一排少年,十二到十七的样子,齐刷刷地对着井边的水槽,拿香叶擦牙齿,漱口。
面巾是共用的,井水面上的薄冰,被砸下去的铁桶敲了开来。
一位十二三岁,干瘦的少年,没人给他分水,他只能自己舀。吊桶扔下去,麻绳却甩不动。
秤砣主管还在骂骂咧咧,见到动作慢的就上手抽耳光。
眼见快要走到少年这边,时瑾抓过他手里的绳子,左右一甩,铁桶口朝下,很快一桶满满的井水就被提了上来。
时瑾将水桶递给他,又自顾自洗漱起来。少年眼眶微红,想开口,又见主管已经走近,赶紧也蹲到时瑾身旁,开始洗脸。
短暂时间过后,秤砣主管带着这群少年,朝山上走去。
一处屋舍配两名少年,一名洒扫、一名擦洗。
少年里看得出和主管熟的,都被安排在了靠近山下的位置,依次往上,越不讨喜的、没背景的,越是往高处安排。
除了因为爬到山上耗费很大体力外,还有个原因是越往上的屋舍越大,需要打扫的地方越多。
时瑾和干瘦少年明显就是那最没背景的,走到最后,都没被派出去。
时瑾还好,干瘦少年明显体力不支,走到最后一段,喘气声已经急促而粗粝,脸颊泛着酡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