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在看屏幕,但手却没怎么动,而是勾着电脑充电线,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指尖上卷,和她在没有灵感还要硬憋出一个设计方案的时候如出一辙。
看来神仙也不是那么好当的。
周浮坐在地上,背靠着沙发的坐垫,舒适的触感,合适的温度,车马劳顿后的学习,使她的困意来得很迅猛。
她不知不觉就这么睡了过去,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,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
身处旧金山的高处,周浮不知道脚下的城市永不沉睡,她只看得到遥远的太平洋的天际线,散着冷淡的微光。
陌生的景象让周浮有一瞬间的恍惚,直到看见谢亭恕还在忙碌,才让她回过神来。
“……你还没睡?”周浮扭头就看到餐桌,“也没吃饭。”
“我一般熬夜都不吃,因为吃饱了就会犯困。”而他声线仍旧冷静清醒,完全看不出通宵没睡,听到周浮这么说,甚至还回过头来看着她笑了下:“不过有人倒是睡得挺香的。”
“我要是跟你一样天天饿着肚子熬夜,不用一个月就死了。”周浮还有点儿没睡醒,说话也随意得很。
她看了眼谢亭恕的电脑,探过头去,出于最朴素的好奇心问:“做了多少了?”
“一半多。”
谢亭恕没动,就看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。
周浮还没反应过来,抬眼就对上了谢亭恕好整以暇的眼。
气氛顿时变得有些难耐。
她睡意还没消散,半阖着眼就用嘴唇轻轻地去碰他,谢亭恕并不迎合,只用手托着她的脸,拇指的指腹缓缓地摩挲她的下颌。
看得出来,谢亭恕本来没想回应她,只是在等她自己玩够了就收手,可周浮就像一只笨拙而又执着的小狗一样不断地舔他的嘴唇,学着他上次将她压在墙上的姿态去含,去抿。
他终于有那么一点被她取悦到的意思,清浅而缓慢地与她纠缠到一起,时而沉浸,时而游离,看她着急,再等她追逐。
他们在一起的时候,谢亭恕总是游刃有余的。
就像现在,主动的是她,狼狈的也是她。
谢亭恕甚至就连手都没有抬一下,只是纡尊降贵地低了一点儿头,被她缠着,偶尔给予一点不轻不重的回应,就已经足够让周浮难以招架。
最后,理所应当地攻守反转。
周浮被压在沙发上,满眼是泪,就连气都喘不上来。
手抓着谢亭恕的衣袖,指尖陷入进亲肤的棉质面料里,难以自持地发抖。
谢亭恕是有点儿被她菜到了,哼笑了一声,手臂撑在她脑袋旁边直起身来,“你要没睡够就再回去睡一下,睡醒之后让老李带你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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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什么时候穿?”
周浮本来想问的是买裙子干嘛,她带了裙子。
后来转念一想,也是,要见谢亭恕的朋友,她自带的裙子是有点儿不够看了,就硬生生转了个弯儿,换了个问题。
“明天。”谢亭恕起身后走进了浴室。
次日是星期天。
旧金山晴空万里。
她本来还以为他们聚会需要早起,前一天睡得很早,结果她起了个大早,老李陪着她聊了一上午,睡美人才总算起床。
前一天老李估计是再次目睹谢亭恕的熬夜,预感到他不会早起,所以早餐准备的是三明治。见到谢亭恕从房间出来,顺手将切好的土司片放进面包机,笑呵呵地说:“我还以为您今天会早点起来呢,毕竟这双喜临门的事情,可不多见。”
“嗯,所以他们都已经过去了。”谢亭恕拉开周浮身旁的椅子坐下,“我说我睡醒再去。”
说着,看了周浮一眼,“昨天买的裙子?”
昨天周浮出发前,还特地问了老李,要买什么样风格的。
老李笑眯眯地说,那当然是要买好看的。
后来到了商场,周浮还有点忸怩,倒是老李眼光很好,连着看了几条,周浮试穿出来都很合适。
今天周浮穿的就是昨天买的其中一条,因为她觉得今天的主角并不是自己,所以选择了相对素净,以月白为主色调的连衣裙,刚才在镜子里看着自己,锁骨与直角肩,天海一线。
“好看吗?”周浮毫不吝啬地赞美:“老李眼光真的很好。”
她头发也并没有弄得大张旗鼓,用一根发簪挽起一个发包,简单地固定了一下。
发簪也简约,银质的簪身,顶端挂了一串白玉,成色一般,但看起来温润漂亮。
谢亭恕勾着嘴角没说话,只用手拨弄了下她的白玉流苏,老李很谦虚地说:“哪里,您穿什么都会很好看的,我只是提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建议。”
随即两人出门,周浮拎着的小包除了一个手机之外什么也放不下了。
她跟着谢亭恕走进下行的电梯,包里的手机就开始接二连三地震,她忍不住拿出来看了一眼,sini的消息已经堆满了整个屏幕,耳畔就传来谢亭恕的声音:“你想知道聚会的人为什么不问我,周浮,我对你这种舍近求远的行为一直很费解。”
周浮:“……”
所以他昨天听到了sini的语音,是吗。
隔着一扇门,听得清清楚楚?
她有些干巴巴地捏着手机,看也不是,不看也不是,“……我不知道怎么问。”
“那我就随便说说,今天过生日的这个叫邹迩,比我大一岁,mit毕业,家里是做玻璃的。”
说着,他扫了一眼周浮手上的手机:“就是你手上这种,蓝宝石玻璃。”
“也、也不用每个人都介绍啦!”
周浮被他点了一下,赶紧把手机收起来:“有没有你不太熟的,需要我特别注意的,提前跟我说一下就好。”
“你是跟我去的,在战战兢兢什么。”
谢亭恕对她这种谨小慎微的态度有点儿无语,想了想,说:“邹迩今天带来了一个亲友,我不太熟,没怎么见过,好像叫薛以。”
薛以。
相似的读音让周浮有一瞬间的幻听,愣了一下,本能地追问:“什么,你说他叫什么?”
谢亭恕以为她走神了,“啧”了一声,有点不耐烦,但还是又重复了一次。
“薛、以。”魔/蝎/小/说/m/o/x/i/e/x/s/.c/o/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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